Tuesday, December 9, 2025

纪念慈祥的高老师

好久没有写过东西了。

今天在大学的同学群里看到几十条消息,点进去一看,是高老师去世了。

“高XX同志安息吧!”

学校的公告介绍了生卒年月日,正文却只有这么短短的一句话。

看完不禁鼻子一酸,忍不住哽咽。她在职时,大抵没有什么大教授,大职务的头衔,也许只是一个退休多年的老工程师职工。但在同学们心中,她却是最最像妈妈的那位老师,如今离我们而去了。

我们这一代70年代出生的人,90年去西安上大学,很多都是像我一样来自小城、县城、农村的孩子。于我而言,大学老师,是我最早认识的“城里人”。在那个理工科大学里,四年下来,教课的老师们多是兢兢业业,真正配得上“老师”二字。但系里的政工干部,个别也确实一言难尽。而高老师,真的配得上“母亲”二字!

高老师是大二中间接手当我们年级的辅导员的。这个大学里的岗位是中国独有的,是1952年院系调整、教育向苏联学习改革的产物。一个江浙的南方知识青年,和自己的爱人来到西北,一待,就是一辈子。女儿也成为了西安人。

她真的像妈妈一样,把年级里一百多个学生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。永远的微笑和鼓励。即使犯错的同学,也从不发脾气,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劝你去做正确的事情。辅导员是一个细碎又繁琐的事务性工作,你烦了,她也不烦。她的温和与慈祥,是每一个在异乡求学的我们的第二母亲。像我们这些西北县城出来的孩子,生冷蹭倔,加上那时的社会环境,其实根本教不会你如何表达爱,人间之爱,师生之爱。而高老师,便是我们的爱的教育。

“ouyang,明天来收你们的报告……”

“阿ZHANG,昨天晚上又熬夜打游戏了吧?对身体不好的……”

“明天你们来我家,我包饺子给你们吃……”

那个戴着眼镜、骑着折叠小自行车的妈妈,缓缓从青砖楼间的水泥道,骑到我们宿舍楼下。法桐的午后斜影,斑驳地洒下来,几十年来一次次在我的眼前闪回。

永远的高妈妈,天国安息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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